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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顼 远古 · 黄帝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一
爰有大圜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为民父母(《吕氏春秋·序意》:「文信侯曰:『尝得学黄帝之所以诲颛顼矣』」。)
菊圃陈尚书1283年 宋末元初 · 谢枋得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四、《叠山集》卷五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某揆时春到牡丹,风明日健,伏惟某官道隆德厚,天相人怀,台候动止万福。
汉人一月不见黄叔度,鄙吝满怀。
某问不至先生门下半年矣,天下谁能有一言半辞以雪玉我哉!
某少日酷信书,谓患难夷狄皆可行道,辟世者小丈夫也。
易居吾无才,谐世吾无术,薾然役役氛埃中。
武夷访九曲,龙虎访仙岩,秦人之家计犹在,今而后知辟世者非小丈夫也。
日读道家书,颇有益,不敢号于人,曰吾慕安期生河上公梅子真也。
独怪荀、陈两家父兄子弟皆名贤,上关天象,下系人望,乃能免祸于汉魏之际,使生于今世,必以得道高人蒙絷维矣。
不知当时何以能自全,愿先生教之。
某幼诵元公《爱莲说》,至晋人爱则疑,何也?
吕不韦菊花季秋之候,其说根于周训,又根于夏时。
三代圣人咸以此花为上品,知味者不止一正则也,晋人特好人之所好耳。
观文公书而信之。
狄梁公孤蹇独航,勋德无可疑,「周内史」三字,文公不可为贤者讳,「处士」于是不可及矣。
晋人非爱菊也。
爱花之隐逸者也。
濂溪斯言,正为陶靖节发也。
忠献老圃,靖节三径,易地皆然。
先生可谓善自为谋矣,万世宗师非此时乎?
儿曹读《离骚》,突然问某曰:「菊英无零落,露坠矣,可饮乎?
小子惑焉」。
某得一说而解之曰:「木兰不常有,得兰露之堕者亦当饮之;
秋菊不常有,得菊英之落者亦当餐之。
爱之至,敬之至也」。
吾于是重有感焉。
贤者不得见,得见其象者亦可嘉之矣;
古之人不得见,得见其似者亦可续之矣;
良臣不得见,得见其文行不失世守者,亦可尽力张之矣。
某不才,先文简扶世卫道之志不可泯也。
先生之爱我也,不徒与其洁,直欲与其进,安知其意不在斯乎?
此生得列乎众芳,何敢忘树蕙之大造?
天行有消息,《易》道无终穷,康节不云乎,「苟有命世之才,民虽夷狄,三变而帝道可举」,何尝曰天下不可为?
海滨大老闻有善养老,则归之,观其所养者,必先观其自养。
先生之自养者厚矣,某何敢为斯文致烦祷。
三山紫翠,远在烟霭无有间,冠星佩霞、窗云阁雾者,盛德之家也。
天上祥釐,何所不备,士而尊道,役于紫气老仙者非一人,傥可使走也,愿从庚桑楚之后。
伏乞台照。
《吕氏春秋》序意 战国末卫国 · 吕不韦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一
维秦八年,岁在涒滩,秋甲子朔,朔之日,良人请问十二纪,文信侯曰:「尝得学黄帝之所以诲颛顼矣。
爰有大圜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为民父母。
盖闻古之清世,是法天地。
凡十二纪者,所以纪治乱存亡也,所以知寿夭吉凶也,上揆之天,下验之地,中审之人,若此则是非可不可,无所遁矣。
天曰顺,顺维生;
地曰固,固维宁;
人曰信,信维听。
三者咸当,无为而行。
行也者,行其理也。
行数,循其理,平其私。
私视使目盲,私听使耳聋,私虑使心狂,三者皆私设精,则智无由公。
智不公,则福日衰,灾日隆,以日倪而西望知之(《吕氏春秋》十二。案此下尚有赵襄子一段,非十二纪之总序也。不录。)」。
文信侯 战国末至秦 · 始皇帝
 出处:全秦文
君何功于秦?
秦封君河南,食十万户。
君何亲于秦?
号称仲父
其与家属徙处蜀(《史记。吕不韦传》)
素王妙论 其二 西汉 · 司马迁
 出处:全汉文 卷二十六
诸称富者,非贵其身,得志也,乃贵恩覆子孙,而泽及乡里也。
黄帝设五法,布之天下,用之无穷,盖世有能知者莫不尊亲,如范子可谓晓之矣。
子贡吕不韦之徒颇预焉。
自是已后无其人,旷绝三百有馀年,管子设轻重九府,行伊尹之术,则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范蠡为越相,三江五湖之间,民富国强,卒以擒吴,功成而弗居,变名易姓,之陶自谓朱公,行十术之计,二十一年之间,三致千万,再散与贫(《御览》四百七十二、《困学纪闻》二十。)
谏营昌陵疏 西汉 · 刘向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六
臣闻《易》曰:「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
故贤圣之君,博观终始,穷极事情,而是非分明。
王者必通三统,明天命所授者博,非独一姓也。
孔子论《诗》,至于「殷士肤敏,裸将于京」,喟然叹曰:「大哉天命!
善不可不传于子孙,是以富贵无常;
不如是,则王公其何以戒慎,民萌何以劝勉」?
盖伤微子之事周,而痛殷之亡也。
虽有尧舜之圣,不能化丹朱之子;
虽有禹汤之德,不能训末孙之桀纣
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也。
高皇帝既灭秦,将都雒阳,感寤刘敬之言,自以德不及周,而贤于秦,遂徙都关中,依周之德,因秦之阻。
世之长短,以德为效,故常战栗,不敢讳亡。
孔子所谓「富贵无常」,盖谓此也。
孝文皇帝霸陵,北临厕,意凄怆悲怀,顾谓群臣曰:「嗟乎!
北山石为椁,用纻絮斫陈漆其间,岂可动哉」!
张释之进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
使其中无可欲,虽无石椁,又何戚焉」?
夫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故释之之言,为无穷计也。
孝文寤焉,遂薄葬,不起山坟
《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臧之中野,不封不树。
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
棺椁之作,自黄帝始。
黄帝葬于桥山,尧葬济阴,丘垄皆小,葬具甚微。
舜葬苍梧,二妃不从。
禹葬会稽,不改其列。
殷汤无葬处。
文、武、周公葬于毕,秦穆公葬于雍橐泉宫祈年馆下樗里子葬于武库,皆无丘垄之处。
此圣帝明王贤君智士远览独虑无穷之计也。
其贤臣孝子,亦承命顺意而薄葬之,此诚奉安君父,忠孝之至也。
周公武王弟也,葬兄甚微。
孔子葬母于防,称古墓而不坟,曰:「丘,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不识也」。
为四尺坟,遇雨而崩。
弟子修之,以告孔子孔子流涕曰:「吾闻之,古者不修墓」。
盖非之也。
延陵季子适齐而反,其子死,葬于嬴、博之间,穿不及泉,敛以时服,封坟掩坎,其高可隐,而号曰:「骨肉归复于土,命也,魂气则无不之也」。
夫嬴、博去吴千有馀里,季子不归葬。
孔子往观曰:「延陵季子于礼合矣」。
仲尼孝子,而延陵慈父,舜禹忠臣,周公弟弟,其葬君亲骨肉,皆微薄矣;
非苟为俭,诚便于礼也。
桓司马为石椁,仲尼曰:「不如速朽」。
秦相吕不韦集知略之士而造《春秋》,亦言薄葬之义,皆明于事情者也。
逮至吴王阖闾,违礼厚葬,十有馀年,越人发之。
秦惠文、武、昭、严襄五王,皆大作丘陇,多其瘗臧,咸尽发掘暴露,甚足悲也。
秦始皇帝葬于骊山之阿,下锢三泉,上,其高五十馀丈,周回五里有馀;
石椁为游馆,人膏为灯烛,水银为江海,黄金为凫雁。
珍宝之臧,机械之变,棺椁之丽,宫馆之盛,不可胜原。
又多杀宫人,生埋工匠,计以万数。
天下苦其役而反之,骊山之作未成,而周章百万之师至其下矣。
项籍燔其宫室营宇,往者咸见发掘
其后牧儿亡羊,羊入其凿,牧者持火照求羊,失火烧其臧椁。
自古至今,葬未有盛如始皇者也,数年之间,外被项籍之灾,内离牧竖之祸,岂不哀哉!
是故德弥厚者葬弥薄,知愈深者葬愈微。
无德寡知,其葬愈厚,丘陇弥高,宫庙甚丽,发掘必速。
由是观之,明暗之效,葬之吉凶,昭然可见矣。
周德既衰而奢侈,宣王贤而中兴,更为俭宫室,小寝庙。
诗人美之,《斯干》之诗是也,上章道宫室之如制,下章言子孙之众多也。
及鲁严公刻饰宗庙,多筑台囿,后嗣再绝,《春秋》刺焉。
周宣如彼而昌,鲁、秦如此而绝,是则奢俭之得失也。
陛下即位,躬亲节俭,始营初陵,其制约小,天下莫不称贤明。
及徙昌陵,增埤为高,积土为山,民坟墓,积以万数,营起邑居,期日迫卒,功费大万百馀。
死者恨于下,生者愁于上,怨气感动阴阳,因之以饥馑,物故流离以十万数,臣甚湣焉。
以死者为有知,人之墓,其害多矣;
若其无知,又安用大?
谋之贤知则不说,以示众庶则苦之;
若苟以说愚夫淫侈之人,又何为哉!
陛下慈仁笃美甚厚,聪明疏达盖世,宜弘汉家之德,崇刘氏之美,光昭五帝、三王,而顾与暴秦乱君竞为奢侈,比方丘陇,说愚夫之目,隆一时之观,违贤知之心,亡万世之安,臣窃为陛下羞之。
唯陛下上览明圣黄帝、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仲尼之制,下观贤知穆公延陵、樗里、张释之之意。
孝文皇帝去坟薄葬,以俭安神,可以为则;
秦昭、始皇增山厚臧,以侈生害,足以为戒。
初陵之模,宜从公卿大臣之议,以息众庶(《汉书·楚元王交附传》)
桓子新论:本造 其一 东汉初 · 桓谭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三
谨案:《隋志·儒家》:「《桓子新论》十七卷,后汉六安桓谭撰。」旧、新《唐志》同。本传:「字君山沛国相人成帝时为郎。哀、平间,位不过郎。莽时为掌乐大夫。更始立,召德行大中大夫世祖即位,征待诏,极言谶之非经,出为六安郡,道病卒。著书言当世行事,号曰《新论》,世祖善焉。《琴道》一篇未成,肃宗使班固续成之。」章怀注曰:「《新论》:一曰《本造》,二《王霸》,三《求辅》,四《言体》,五《见徵》,六《谴非》,七《启寤》,八《祛蔽》,九《正经》,十《识通》,十一《离事》,十二《道赋》,十三《辨惑》,十四《述策》,十五《闵友》,十六《琴道》。《本造》《述策》《闵友》《琴道》各一篇,余并有上下。」注又引《东观记》曰:「光武读之,敕言卷大,令皆别为上下,凡二十九篇。《琴道》未毕,但有发首一章。」案二十九篇而十七卷者,上下篇仍合卷为十六卷,疑复有录一卷,故十七卷。其书宋时不著录。《群书治要》所载十五事,当是《求辅》《言体》《见徵》《谴非》四篇。《意林》所载三十六事,当是十三篇,惟少《本造》《述策》《闵友》三篇。各书所载,又三百许事,合并重复,联属断散,凡百七十二事,依《治要》《意林》次第,以类相从,定为三卷。诸引但《琴道》有篇名,余无篇名。今望文分系,仍加各篇旧名,取便检阅君山博学多通,同时刘子骏《七略》征引其《琴道篇》,扬子云难穷,立毁所作盖天图。其后班孟坚《汉书》据用甚多。王仲任《论衡·超奇篇》《佚文篇》《定贤篇》《案书篇》《对作篇》皆极推崇,至谓「子长、子云论说之徒,君山为甲」,则其书汉时早有定论。惜久佚失,所得见者仅此。然其尊王贱霸,非图谶,无仙道,综核古今,偭偻失得,以及仪象典章,人文乐律,精华略具,则虽谓此书未尝佚失,可也。嘉庆二十年岁在乙亥二月既望
吕不韦请迎高妙,作《吕氏春秋》。
汉之淮南王,聘天下辩通,以著篇章。
书成,皆布之都市,悬置千金,以延示众士,而莫能有变易者。
乃其事约艳,体具而言微也(《文选·杨德祖临淄侯笺》注)
上言愿发秦昭王吕不韦 东汉 · 宋元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九
臣闻秦昭王吕不韦好书,皆以书葬。
王至尊,不韦久贵,冢皆以黄肠题凑,处地高燥,未坏。
臣愿发昭王不韦冢,视未烧《诗》《书(《御览》五百六十引《皇览·冢墓记》,「汉明帝朝,公卿大夫诸儒八十余人论《五经》误失,符节令宋元上言」。)》。
日蚀对 东汉 · 张匡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九
窃见丞相作威作福,从外制中,取必于上,性残贼不仁,遣票轻吏微求人罪,欲以立威,天下患苦之。
前频阳耿定上书言商与父傅通,及女弟淫乱,奴杀其私夫,疑商教使。
章下有司,商私怨怼。
商子俊欲上书告商,俊妻左将军丹女,持其书以示丹,丹恶其父子乖忤,为女求去。
商不尽忠纳善以辅至德,知圣主崇孝,远别不亲,后庭之事,皆受命皇太后
太后前闻商有女,欲以备后宫,商言有固疾,后有耿定事,更诡道因李贵人家内女。
执左道以乱政,诬罔悖大臣节,故应是而日蚀。
《周书》曰:「以左道事君者诛」。
易曰:「日中见昧,则折其右肱」。
都丞周勃再建大功,及孝文时纤介怨恨,而日为之蚀,于是退使就国,卒无怵惕忧。
今商无尺寸之功,而有三世之宠,身位三公,宗族为列侯、吏二千石侍中诸曹给事禁门内,连昏诸侯王,权宠至盛。
审有内乱杀人怨怼之端,宜穷竟考问。
臣闻秦丞相吕不韦见王无子,意欲有秦国,即求好女以为妻,阴知其有身而献之王,产始皇帝
及楚相春申君亦见王无子,心利楚国,即献有身妻而产怀王
汉兴几遭吕、霍之患,今商有不仁之性,乃因怨以内女,其奸谋未可测度。
孝景世七国反,将军周亚夫以为即得雒阳剧孟,关东非汉之有。
今商宗族权势,合赀钜万计,私奴以千数,非特剧孟匹夫之徒也。
且失道之至,亲戚畔之,闺门内乱,父子相讦,而欲使之宣明圣化,调和海内,岂不谬哉!
商视事五年,官职陵夷而大恶著于百姓,甚亏损盛德,有鼎折足之凶。
臣愚以为圣主富于春秋,即位以来,未有惩奸之威,加以继嗣未立,大异并见,尤宜诛讨不忠,以遏未然。
行之一人,则海内震动,百奸之路塞矣(《汉书·王商传》:太中大夫蜀郡张匡,其人佞巧,上书愿对近臣陈日蚀咎。下朝者左将军丹等问对。)
月令篇名 东汉 · 蔡邕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
因天时,制人事,天子发号施令,祀神受职,每月异礼,故谓之《月令》。
所以顺阴阳,奉四时,郊气物,行王政也。
成法具备,各从时月,藏之明堂,所以示承祖考神明,明不敢泄渎之义,故以《明堂》冠《月令》充,以名其篇。
自天地定位有其象,圣帝明君世有绍袭,盖以裁成大业,非一代之事也。
《易》正月之卦曰泰,其经曰:「王用享于帝,吉。
孟春令》曰:「乃择元日,祈彀于上帝」。
《颛顼历术》曰:「天元正月己巳朔旦立春,日月俱起于天庙营室五度」。
月令孟春之月,日在营室(本集,「颛顼」以下多误,今从《续汉·律历志中》注补引改注补作蔡邕《命论》,当是《月令论》之误也。)
《尧典》曰:「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
《令》曰:「乃命太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
《易》曰:「不利为寇,利用御寇」。
《令》曰:「兵戎不起,不可从我始」。
《书》曰:「岁二月,同律度量衡」。
中春令》曰:「日夜分,则同度量,钧衡石」。
凡此皆合于大礼王政,其类不可尽称。
《大传礼·夏小正传》曰:「阴阳生物之后,王事之次,则夏之《月令》也。
「殷人无文,及周而备,文义所说,博衍深远,宜周公之所著也。
官号职司,与《周官》合。
《周书》七十二篇,而《月令》第五十三,古者诸侯朝正于天子,受《月令》以归,而藏诸庙中。
天子藏之于明堂,每月告朔朝庙,出而行之。
周室既衰,诸侯怠于礼。
鲁文公废告朔而朝,仲尼讥之。
经曰「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刺舍大礼而徇小仪,自是告朔遂阙,而徒用其羊。
子贡非废其令而请去之。
仲尼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庶明王复兴,君人者昭而明之,稽而用之,耳无逆听,令无逆政,所以臻乎大顺,阴阳和,年彀丰,太平洽,符瑞由此而至矣。
秦相吕不韦著书,取《月令》为《纪号》,淮南王安亦取以为第四篇,改名曰《时则》,故偏见之徒,或云《月令》吕不韦作,或云淮南,皆非也(本集,《说郛》)
吕氏春秋序 东汉 · 高诱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七
吕不韦者,濮阳人也,为阳翟之富贾,家累千金。
秦昭襄王者,孝公之曾孙,惠文王之孙,武烈王之子也。
太子死,以庶子安国君柱为太子
柱有子二十馀人。
所幸妃号曰华阳夫人,无子。
安国君庶子名楚,其母曰夏姬,不甚得幸。
令楚质于赵,而不能顾质,数东攻赵,赵不礼楚。
不韦贾于邯郸,见之曰:「此奇货也,不可失」。
乃见楚曰:「吾能大子之门」。
楚曰:「何不大君之门,乃大吾之门邪」?
不韦曰:「子不知也。
吾门待子门大而大之」。
楚默幸之。
不韦曰:「昭襄王老矣,而安国君太子
窃闻华阳夫人无子,能立适嗣者,独华阳夫人耳。
请以千金为子西行,事安国君,令立子为适嗣」。
不韦乃以宝玩珍物献华阳夫人,因言楚之贤,以夫人为天母,日夜涕泣思夫人与太子
夫人大喜,言于安国君
于是立楚为适嗣,华阳夫人以为己子,使不韦傅之。
不韦邯郸,已有身。
楚见,说之,遂献其至楚所,生男,名之曰正,楚立之为夫人。
昭襄王薨,太子安国君立,华阳夫人为后,楚为太子
安国君立一年薨,谥为孝文王
子楚立,是为庄襄王,以不韦丞相封为文信侯,食河南雒阳十万户。
庄襄王立三年而薨,太子正立,是为秦始皇帝,尊不韦相国,号称仲父
不韦乃集儒书,使著其所闻,为《十二纪》,《八览》、《六论》,训解各十馀万言,备天地万物古今之事,名为《吕氏春秋》,暴之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有能增损一字者,与千金。
时人无能增损者。
诱以为时人非不能也,盖惮相国,畏其势耳。
然此书所尚,以道德为标的,以无为为纲纪,以忠义为品式,以公方为检格,与孟轲、孙卿、淮南、扬雄相表里也,是以著在录略。
诱正《孟子章句》,作《淮南》、《孝经》解毕讫,家有此书,寻绎案省,大出诸子之右。
既有脱误,小儒又以私意改定,犹虑傅义失其本真,少能详之,故复依先儒旧训,辄乃为之解焉,以述古儒之旨,凡十七万三千五十四言。
若有纰缪不经,后之君子断而裁之,比其义焉(《吕氏春秋》元刊本。)
同旧韵 唐末至五代 · 韦庄
五言排律 押侵韵
引用典故:爨桐 班姬扇 酆狱气 三径 张翰 仓中鼠 幕上禽 调鼎 潘郎璧 蓍簪 吕相金 刘琨舞 阮籍 谢庄千里思 羊斟 留缟带
大火收残暑,清光渐惹襟。
谢庄千里思张翰五湖心
暮角迎风急,孤钟向暝沈。
露滋三径草,日动四邻砧。
簟委班姬,蝉悲蔡琰琴。
方愁丹桂远,已怯二毛侵。
甃石回泉脉,移棋就竹阴
触丝蛛堕网,避隼鸟投林。
貌愧潘郎,文惭吕相
但埋酆狱气,未发爨桐音。
静笑刘琨,闲思阮籍吟。
野花和雨斸,怪石入云寻。
迹竟(一作竞)终非切(一作幻),幽闲且自任。
趋时惭艺薄,托质(一作负)恩深。
美价方稀古,清名已绝今。
既闻留缟带,讵肯掷蓍簪
迟客虚高阁,迎僧出乱岑。
壮心徒戚戚,逸足自骎骎。
安羡仓中鼠,危同幕上禽
期君调鼎鼐,他日俟羊斟
宗说下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三一、《北溪大全集》卷一三
此篇方起草未及竟,而先生寝疾矣。
姑存此,以见大意。
或问:古人宗法,果可以行于今与否欤?
曰:后世颓风敝俗,与古人宗法相反者莫甚于今日。
生民秉彝,良心天理之不容泯没,亦未尝不间见于世。
而近代先觉诸儒宗所相与发明遗文故典者,亦已昭昭有成说于世矣。
盖今之所谓姓氏者几更,世代离乱,朝市变迁,已不复上世圣人因生胙土之旧章。
百宗荡析,或妄委其姓而冒人户贯,或妄以户贯与人而溷其宗,何止于托汉婿而冒姓刘,以狄种朱邪而附李属籍也!
至于无嗣续而欲继绝者,又不本圣人同宗为后之正典,乃字育螟󸚕,昵非族类。
或取诸妻之党,若鄫人立苢公子、郭氏之立柴荣
或取女子之出,若贾氏之立韩谧;
或公然取他族苗裔,若存勖之养宁,嗣源之养王从珂;
或以他人妊孕为己出不之怪,若秦政之本吕不韦,楚幽之本黄歇,宋苍梧之本李道儿。
又有若汉鬼之蓬头歆祀,莫识为谁何者。
意其得于荒茫遗弃不可知之中,抑又有若司马之牛睿,阴为暧昧者。
凡此数,不惟󲦤绅宦族为然,在阎闾编户之伍,盖总总也。
岂知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是乃自为斩绝之道,而非有嗣续之实也。
谱系真赝既杂乱不明,而宗庶昭穆又颠倒无辨,或以弟为子,或以子为孙,或位侄于叔之上,班叔于侄之下,是以族属不相统,恩意不相浃。
在族燕,一序齿为仪,不复省名分尊卑之别;
在族会,一视财为礼,不复顾服纪疏戚之差。
名家显族,降为皂隶而不之知,虽至亲以过门为辱。
自白屋至卿相,问其所从来则莫之识。
或识之,每羞道其祖。
甚至父母在,已析居异籍,兄弟不相顾,一如路人。
户未割,反互相残贼;
亲未尽,不复相往来。
冠昏死丧不相告,贫穷患难不相恤。
故骨肉第相告讦,而无亲睦之风;
族党务相争斗,而乏逊顺之习。
于是有语及祀典,则祢已附而高、曾忘忽,不致享祭,有主而适庶相胜并立庙。
或欲叙及宗法,则皓首诸父不肯陪礼于少年适侄之侧;
华发庶侄亦耻屈节于妙龄叔父之前。
家家自为俗而各有法,人人自为法而各有心。
公卿大臣,阀阅才易一世,即坠涂地;
贤人君子之后,不复能世其家。
回视古人宗法,与之甚相反者,盖莫甚于今日也!
然知有母而不知有父者,走兽之道也;
知有父而不知有祖者,飞鸟之道也。
人灵于物,知有祖祢,尊尊亲亲,秉彝良心,夫孰不固有之,本无古今贵贱之别。
虽更叔世衰微离乱之极,犹有孝义族类,班班史册。
或九世同居,相与忍为雍睦者张公艺。)
或宗族七百口,设广席,长幼以次坐共食者五代江州陈氏。)
或三世共财,子孙朝夕礼敬,常若公家者后汉其重。)
或缌服百口同爨,昆季相事如父子者(《南史》杨播。)
或累世同居共庖,兄弟至四从皆如同气者唐刘君良。),或子孙数世至二百余口,犹同居共爨,田园俸禄,皆聚一库,而计口日给饷者(本朝李昉。)
或奉兄轨如父,公禄赏赐皆入轨之库,有所资须悉就轨请者宋蔡廓。)
或奉叔母李如母,兄弟寸尺皆入李之库,四时分赉,一听李自裁者(《北史》崔孝芬。)
则良心天理之不容泯没者,固未尝不间见于斯世也,而近世先觉诸儒宗,所相与发明遗文故典,又昭昭可覆。
程子曰:「管摄天下人心,收宗族,厚风俗,使人不忘本,须是明谱系,立宗子法」。
又曰:「若立宗子法,则人知尊祖重本,而朝廷之势自尊」。
此言宗法之为系甚重也。
如曰:「宗子法坏,则人不知来处,以至流转四方,往往亲未绝不相识」。
又曰:「宗子法废,后世谱牒尚有遗风,谱牒又废,人家不知来处,无百年之家,骨肉无统,虽至亲恩亦薄」。
此言无宗之为俗不美也。
如曰:「凡言宗者,以祭祀为主,言人宗于此而祭祀也。
以己之旁亲兄弟来宗于己,所以得宗之名,非宗于人也」。
则明其所以为宗之义也。
如曰:「立宗子法亦是天理,如木必有直干,亦必有旁枝;
如水必有正源,亦必有分派。
又有旁枝达而为干者」。
明其皆于自然之势也。
至论所以行之之实,则曰:「须且如唐时立庙院,仍不得分割祖业,使一人主之。
又如韦家宗会法,月为一会,以合族,使骨肉之意常相亲」。
其间支子不祭,则曰:「齐戒致其诚,意与主祭者不异。
可与则以身执事,不可与则以物助。
不别立庙,为位行事而已。
虽不祭,情亦可安」。
其论长子不得为人后,则曰:「若无兄弟,又继祖之宗绝,亦当继祖。
如卑幼为大臣,以今之法,自合立庙,不可使从宗子以祭」。
杂说879年 唐 · 陆龟蒙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先儒曰。瞽瞍憎舜。
使涂廪浚井。酖于觞酒。
欲从而杀之。舜谋于二女。
二女教之以鸟工龙工药浴注豕。而后免矣。
夫势之重。壮夫不能不畏。
位之尊。圣人不得不敬。
况舜婿于天子。顽嚣嫚戾者独不畏之。
又从而杀之耶。且尧之妻二女帅九子观舜之德。
舜反受教于女子。其术怪且如此。
是不教人以孝道。教人以术免也。
固尧使勖之。非观德也。
何足以天下付。邰侯姜女之生子也。
始弃之。命之曰弃。
宋芮司徒之生女也。始弃之。
亦命之曰弃。邰弃为稷官。
蒸民赖之。宋美而生佐。
几移于宋国。名之同也奚伤。
舜重瞳子。项羽亦重瞳子。
形之类也奚病。择其道如何耳。
季札以乐卜。赵孟以诗卜。
襄仲归父以言卜。子游子夏以威仪卜。
沈尹戍以政卜。孔成子以礼卜。
其应也如响。无他图。
在精诚而已。不精诚者不能自卜。
况吉凶他人乎。传曰。
武王罢朝而袜系绝。顾左右。
无可使结者。卫褚师呼声子结袜而登席。
廷尉王生结袜。袜之有带。
其来尚矣。今独亡之。
呜乎。古之制亡者十九。
袜带之足云。柳下惠之妻诔其夫。
门人不能窜一字。吕不韦作春秋。
秦人不敢损一字。德与刑如何哉。
谕诸镇檄文 唐末五代初 · 朱全忠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二
今月二十日得襄王伪诏。及朱玫文字。
田令孜胁迁銮驾。播越梁洋。
行至半涂。六军变扰。
遂至仓皇而晏驾。不知弑逆者何人。
永念丕基。不可无主。
昨四镇藩后。推朕纂承。
巳于正殿受册毕。改元大赦者。
李煴出自赘疣。名污藩邸。
智昏菽麦。识昧机权。
李符掳之以塞辞。朱玫卖之以为利。
吕不韦之奇货。可见奸邪。
萧世诚之土囊。期于匪夕。
近者当道径差健步。奉表起居。
行朝现驻巴梁。宿卫比无骚动。
朱玫胁其孤騃。自号台衡
敢首乱阶。明言晏驾。
荧惑藩镇。陵弱庙朝(下阙)
吕不韦 清 · 缪烜
五言律诗 押支韵
钓奇贾嬴氏,吕贾贾绝奇。
尚父尊无上,妖姬乐不疲。
祸缘私假宦,死乃迫真儿。
依样楚黄歇,嗟哉尽室夷。
吕不韦 明末清初 · 屈大均
七言律诗 押真韵
休言仲父更何亲,自是西皇太上身。
阳翟千金方返楚,邯郸一女已亡秦。
春秋有作归商贾,宾客相将盗圣人。
风俗至今倡乐盛,史公何忍记桐轮。
依古制修立明堂议 西魏 · 牛弘
 出处:全隋文卷二十四
窃谓明堂者,所以通神灵,感天地,出教化,崇有德。
《孝经》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祭义》云:「祀于明堂,教诸侯孝也」。
黄帝合宫,尧曰五府,舜曰总章布政兴治,由来尚矣」。
《周官·考工记》曰:「夏后氏世室,堂修二七,广四修一」。
郑玄注云:「修十四步,其广益以四分修之一,则堂广十七步半也」。
「殷人重屋,堂修七寻,四阿重屋」。
郑云:「其修七寻,广九寻也」。
「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南北七筵,五室,凡室二筵」。
郑云:「此三者,或举宗庙,或举正寝,或举明堂,互言之,明其同制也」。
马融、王肃、干宝所注,与郑亦异,今不具出。
司徒马宫:「夏后氏世室,室显于堂,故命以室。
殷人重屋,屋显于堂,故命以屋。
周人明堂,堂大于夏室,故命以堂。
夏后氏益其堂之广百四十四尺,周人明堂,以为两序间大夏后氏七十二尺」。
若据郑玄之说,则夏室大于周堂,如依马宫之言,则周堂大于夏室。
后王转文,周大为是。
之所言,未详其义。
此皆去圣久远,礼文残缺,先儒解说,家异人殊。
郑注《玉藻》亦:「宗庙路寝,与明堂同制」。
《王制》同:「寝不逾庙」。
明大小是同。
今依郑玄注,每室及堂,止有一丈八尺,四壁之外,四尺有馀。
若以宗庙论之,袷享之时,周人旅酬六尸,并后稷为七,先公照穆二尸,先王昭穆二尸,合十一尸,三十六王,及君北面行事于二丈之堂,愚不及此。
若以正寝论之,便须朝宴。
据《燕礼》:「诸侯宴,则宾及卿大夫脱屦升坐」。
是知天子宴,则三公九卿并须升堂。
《燕义》又:「席,小卿次上卿」。
言皆侍席,止于二筵之间,岂得行礼?
若以明堂论之,总享之时,五帝各于其室。
设青帝之位,须于太室之内,少北西面。
太昊从食,坐于其西,近南北面。
祖宗配享者,又于青帝之南,稍退西面。
丈八之室,神位有三,加以簠簋笾豆,牛羊之俎,四海九州美物咸设,复须席工升歌,出樽反坫,揖让升降,亦以隘矣。
据兹而说,近是不然。
刘向《别录》及马宫、蔡邕等所见,当时有《古文明堂礼》、《王居明堂礼》、《明堂图》、《明堂大图》、《明堂阴阳》、《太山通义》、《魏文侯孝经传》等,并说古明堂之事。
其书皆亡,莫得而正。
今《明堂月令》者,郑玄:「是吕不韦著,《春秋十二纪》之首章,礼家钞合为记」。
蔡邕、王肃:「周公所作」。
《周书》内有《月令》第五十三,即此也。
各有证明,文多不载。
束皙以为夏时之书。
刘瓛:「不韦鸠集儒者,寻于圣王月令之事而记之。
不韦安能独为此记」?
今案不得全称《周书》,亦未可即为秦典,其内杂有虞、夏、殷、周之法,皆圣王仁恕之政也。
蔡邕具为章句,又论之曰:「明堂者,所以宗祀其祖以配上帝也。
夏后氏曰世室,殷人曰重屋,周人曰明堂。
东曰青阳,南曰明堂,西曰总章,北曰玄堂,内曰太室。
圣人南面而听,向明而治,人君之位莫不正焉。
故虽有五名,而主以明堂也。
制度之数,各有所依。
堂方一百四十四尺,坤之策也,屋圆楣径二百一十六尺,乾之策也。
太庙明堂方六丈,通天屋径九尺,阴阳九六之变,且圆盖方覆,九六之道也。
八闼以象卦,九室以象州,十二宫以应日辰。
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四户八牖乘九宫之数也。
户皆外设而不闭,示天下以不藏也。
通天屋高八十一尺,黄钟九九之实也。
二十八柱布四方,四方七宿之象也。
堂高三尺,以应三统,四向五色,各象其行。
水阔二十四丈,象二十四气,于外以象四海。
王者之大礼也」。
观其模范天地,则象阴阳,必据古文,义不虚出。
今若直取《考工》,不参《月令》,青阳总章之号不得而称,九月享帝之礼不得而用。
汉代二京所建,与此说悉同。
建安之后,海内大乱,京邑焚烧,宪章泯绝。
魏氏三方未平,无闻兴造。
晋则侍中裴頠议曰:「尊祖配天,其义明著,而庙宇之制,理据未分。
宜可直为一殿,以崇严父之祀,其馀杂碎,一皆除之」。
宋、齐已还,咸率兹礼。
此乃世乏通儒,时无思术,前王盛事,于是不行。
后魏代都所造,出自李冲,三三相重,合为九室。
檐不覆基,房间通街,穿凿处多,迄无可取。
及迁宅洛阳,更加营构,五鬼纷竞,遂至不成,宗配之事,于焉靡托。
今皇猷遐阐,化覃海外,方建大礼,垂之无穷。
弘等不以庸虚,谬当议限。
今检明堂必须五室者何?
尚书帝命验》曰:「帝者承天立五府,赤曰文祖,黄曰神升,白曰显纪,黑曰矩,苍曰灵府」。
郑玄注曰:「五府与周之明堂同矣」。
且三代相沿,多有损益,至于五室,确然不变。
夫室以祭天,天实有五,若立九室,四无所用。
布政视朔,自依其辰。
郑司农:「十二月分在青阳等左右之位」。
居室。
郑玄亦言:「每月于其时之堂而听政焉」。
《礼图》画个,皆在堂偏,是以须为五室。
明堂必须上圆下方者何?
《孝经援神契》曰:「明堂者,上圆下方,八窗四达,布政」。
《礼记·盛德篇》曰:「明堂四户八牖,上圆下方」。
《五经异义》称讲学大夫淳于登亦:「上圆下方」。
郑玄同之。
是以须为圆方。
明堂必须重屋者何?
案《考工记》,夏言「九阶,四旁两夹窗,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
殷、周不言者,明一同夏制。
殷言「四阿重屋」,周承其后不言屋,制亦尽同可知也。
其「殷人重屋」之下,本无五室之文。
郑注:「五室者,亦据夏以知之」。
明周重屋,因殷则有,灼然可见。
《礼记·明堂位》曰:「太庙天子明堂」。
言鲁为周公之故,得用天子礼乐,鲁之太庙,与周之明堂同。
又曰:「复庙重檐,刮楹达,天子之庙饰」。
郑注:「复庙,重屋也。」据庙既重屋,明堂亦不疑矣。《春秋》文公十三年:「太室屋坏。」《五行志》曰:「前堂曰太庙,中央曰太室,屋其上重者也。」服虔:「太室,太庙太室之上屋也。」《周书·作洛篇》曰:「乃立太庙宗路寝明堂,咸有四阿反坫,重亢重廊。」孔晁注曰:「重亢累栋,重廊累屋也。」依《黄图》所载,汉之宗庙皆为重屋。此去古犹近,遗法尚在,是以须为重屋。明堂必须为辟雍者何?《礼记·盛德篇》:「明堂者,明诸侯尊卑也。外水曰辟雍。」《明堂阴阳录》曰:「明堂之制,周圜行水,左旋以象天,内有太室以象紫宫。」此明堂有水之明文也。然马宫王肃以为明堂、辟雍太学同处,蔡邕卢植亦以为明堂、灵台、辟雍太学同实异名。:「明堂者,取其宗祀之清貌,则谓之清庙,取其正室,则曰太室,取其堂,则曰明堂,取其四门之学,则曰太学,取其周水圜如璧,则曰璧雍。其实一也。」其言别者,《五经通义》曰:「灵台以望气,明堂以布政辟雍以养老教学。」三者不同,袁准郑玄亦以为别。历代所疑,岂能辄定?今据《郊祀志》:「欲治明堂,未晓其制。济南公玉带上黄帝时《明堂图》,一殿无壁,盖之以,水圜宫垣,天子从之。」以此而言,其来则久。汉中元二年,起明堂、辟雍、灵台于洛阳,并别处。然明堂亦有璧水,李尤《明堂铭》曰「流水洋洋」是也。以此须有辟雍。夫帝王作事,必师古昔,今造明堂,须以礼经为本。形制依于周法,度数取于《月令》,遗阙之处,参以馀书,庶使该详沿革之理。其五室九阶,上圆下方,四阿重屋,四旁两门,依《考工记》、《孝经》说。堂方一百四十四尺,屋圆楣径二百一十六尺,太室方六丈,通天屋径九丈,八闼二十八柱,堂高三尺,四向五色,依《周书·月令》论。殿垣方在内,水周如外,水内径三百步,依《太山盛德记》、《觐礼经》。仰观俯察,皆有则象,足以尽诚上帝,祗配祖宗,弘风布教,作范于后矣。弘等学不稽古,辄申所见,可否之宜,伏听裁择。(《隋书·牛弘传》,又见《北史》七十二)
温陶君传1079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九一、《苏文忠公全集》卷一三、《古今图书集成》草木典卷三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石中美字信美中牟人也。
本姓麦氏,既破,随母罗氏去其夫而适石氏,因冒其姓。
始中美之生也,其父太卜氏以《连山》筮之,遇师☷☵之爻,是谓师之革☱☲,曰,生乎土,成乎水,而变乎火,坎以輮之,坤以布之,釜以熟之,口以内之,腹以藏之,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
能者乐之以为大腹,不能者伤之以为心病,众所说也,善孰大焉。
故因以名字之。
中美幼轻躁疏散,与物不合,得其乡人储子之意,因使从滏水汤先生游。
既熟,遂陶而成之。
为人白皙而长,温厚柔忍,在诸石中最有名。
储子因秦故,司马错、李斯、子由、赵高、阎乐,并荐于秦王,得与圃田蔡甲、肥乡羊奭、内黄韩音子俱召见。
是时王方省览文书,日昃未食,见之甚喜,曰:「卿等向者安在,何相见之晚也。
『未见君子,惄如调饥』,卿等之谓也」。
由是皆得进见,充上心腹。
赐爵土,更上食,典御旦夕召对,所献纳时或粗疏,上未尝不尽善也。
秦王以嫪毒事出文信侯而迁太后,怒恚,数日不食。
中美赐爵彻侯,食温、定陶二县,号温陶君
中美既被任用,凡有造作,自丞相以下莫不是之。
其为人柔和,有以塞谗人之口故也。
他日秦王坐朝,日旰,意有所思,亟召中美,将虚以纳之。
中美不熟计以进,其说颇刚鲠,志不快之者累日。
博士单轸说上曰:「为其所伤矣,宜有以下之,即无患」。
因进其弟子已升、元华于上,上意稍平,然自是遂疏中美,不得为尚食矣。
中美曰:「吾为尚食,日夕自谓不素餐兮者,今吾与羊生辈皆不得进,纵复有用者,将诛辱乎?
昔也得充心腹,而今也遽不信,是有不善我之心,虽使时或思我,彼将不尽矣」。
遂称疾,以侯就第。
其后子孙生郡郭者,散居四方,自号浑氏、扈氏、索氏、石氏为四族云。
戏作肉身定光佛歌 清 · 王昙
 出处:烟霞万古楼诗集卷三
法相寺肉身定光佛,少妇祈子者,必探其阴藏相。每岁三月,裙缨之游,亵越殆甚。考是佛为五代时人,淫僧漆其尸以愚人者,凡香火八百年矣。余为是诗,为老鸠摩忏罪,亦为善女人说戒也。俗僧假经典以惑人,故篇中于如来藏相,三称三替也云尔。
祀张仙者多生子,漆身为厉何用此。
尔何淫神不肯速朽死,必阉怀义今日始(必阉怀义者,唐补阙官王求理也。)
告尔定光佛,尔之肉身芭蕉坚,昏朝五代之时欺人天。
既不是刘鋹双大体,鸟兽之合媚猪对。
又不是潞涿君、(见《三国·蜀志》。)河间(见《柳州集》。)莲花六郎大阴器。
又不是露丑宣淫周伯仁(见《世说》。),惯弄狐狸掉尾戏(见史。)
又不是西天变修演楪老胡舞,十六天魔授淫谛。
尔何来自裸人国(定光佛箕踞不裤。),端坐尸居聚馀气
尔不似脱巾弄鹊老王澄,尔不似打鼓扬槌钟士季
明是韩康肉鸭偶遇漆雕氏,乃敢宝盖长幡高座寺
尸篡燃灯位,殿不是飞行,车不名任意。
佛王法堂岂是裸游馆,尻带前穿太无忌。
宋朝刘子业,不裸斩宫人
齐朝东昏主,裸体逐妃嫔。
尔不是金海陵、元顺帝,复不是如意金轮女皇配,乃学天堂怀义开此无遮会。
告尔定光佛,吾言汝莫嗔。
如来阴马相(如来阴藏相见种种神变。见《观佛三昧经》。),原是法王身。
犹如宝马藏,不示三夫人。
当时五百春,或见莲花变相不敢扪。
所以罗㬋罗母十八载,只是指腹娠。
所以修曼那女净意女,一一离垢得悟生死门。
杀鳖去其丑,雄鸡断其尾。
尔何定光佛,此物犹亹亹。
必是鸠摩欲鬼两肩头,冉冉淫魂未曾死。
阳春二三月,哄动良家子。
锦袜佛堂前,娇娇通姓氏。
艳如织女星,美如观大士。
淫如摩登伽,贵者延年弟。
媚药献淫香,悬幡散花水。
衵衣斋戒游,月脉虔诚洗。
秦宫花底奴,鹦鹉王家婢。
洗僧才到浴堂前,散去求男温室里。
佛住羼提宫,琉璃不透风。
馋灯一盏热,狂烛两枝红。
炀帝乌铜屏子暖,完颜房撤帐帏空。
乱掀金缕衲,触手弄春风。
而时善女人,灿灿诸子镼。
撒臂五丝绳,解腕双跳脱。
绕涿索诸毛,寻脐捉温豽。
明知凸忌凹,肯以蚌失鹬。
或争斗腕赢(郁陵何妃事。),或虑典筹失。
或嫌懒龙懒,或惊小蛇活(辽懿德后语。)
或如窠里捉杨花,或似瓠芦中探月(北齐武成后母事。)
或如窃吹宁王(太真事。),斛律轮拳手擎玦(斛律妃事。)
或疑察妃金袋弄鹌鹑(金袋鹌鹑、赠堂古带,金察八妃事。),握固冥牢妃手慄(《飞燕外传》。)
或疑莲花不烂真身舌,或疑锁骨金身杵磨铁(定光肉身藏相已坏,僧易铁铸。今闻已屡易矣。)
尾疑腾蛇灰,肉疑细君割。
心疑危弦动,手疑兜绵热。
欲识弹龙弦,淫神挟虎乙。
私臆椓丁丁,微闻笑吃吃。
禄山大腹玉环扪,御座淫言石哥亵。
似以心印心,不敢物交物。
告尔善女人,我言不欺罔。
如来三十二,下身阴马相。
侍女四千人,无人知其状。
谓是不男人,宁受无根谤。
偶以慈悲缘,乃现莲花藏。
初如童男身,渐如少年壮。
白如天劫贝,勇如马三脏。
百亿化身佛,同时绕其上。
所以六句偈,能消诸女障。
今尔善女人,不肯回心向。
不忧根不净,而忧胁不胀。
无事要求男,淫根受人诳。
佛说处胎经,未将胎相逑。
哪吒析肉父还骨,男女皆从搆精出。
女年二十嫁,癸生三十日。
老除五不女,少除室女室。
欲求坎中满,无宜兑口闭(闭塞其兑。见《参同契》。)
黄昏汤盏温,助情花性热。
夜来五石散东生,晓起七丸胶慎䣛。
果不是琵琶阉人罗黑黑,宋女芣苢夫恶疾。
果不是海西天劓不男儿,马老溧阳北门塞。
定教堕地产神儿,露柱成男胎相实。
尔不闻陆终女嬇左右胁,六子挛生黠如达。
又不闻田常家妇长七尺,七十二男瓜瓞瓞。
更不闻莲花鹿女产千儿,五百道乳千口啜。
不愁孕不育,但求腹不劈。
三百年邺宫幽闭尚宜男,何妨一孕三年廿四月。
绝不须彭祖方书行气术,绝不须羲皇天姥房中诀。
有子月轮明,无子似流星。
赵家一块肉,亦是命中生。
巫蛊徒多事,祈男必不灵。
汝不闻百金买子囊盛死,赤凤徒来姊边侍。
城南年少厌南风,箱簏盛来洛阳吏。
胡母襁褓拜母假,虚费金钱抱儿洗。
须眉不厌丈夫心,三十面首亦无计。
纵使灯光菩萨化身来,楚女文殊一床睡。
亦不敌犊车男儿十数辈,为汝生儿子。
何况此僧鬼,无灵不能祟。
定光佛,告尔秃,大阴之人天不福。
居奇货,厚其毒。
丑夫殉,不韦族。
嫪毒开轮醢其肉,刘苌一锤辟阳伏,铁奴缠槊子高哭。
白马淫僧露秽逐,雒市招摇主家宿。
金轮未死女宾戮,昌宗淫药主手辱。
侯祥模各以大阴荐,一一千牛刀辟腹。
汝不守法王,法律戒具足。
龟不出头根守六。
蝮蛇螯腕女手柔,掌有钉疤岂宜触。
告汝定光佛,如来八十好,阴藏神通宝。
出家尼连河,忽遇诸外道。
各将犍尼七百五十大阴人,露出身根七围绕。
佛以宝马阴,袒卧须弥岛。
绕山七匝弄神通,高过天身出天表。
而时诸魔伏,摇头不敢扰。
尔无神通力,所以法根小。
不离媱女市(天宫七市有淫女市。见《起世经》。),而受妖神祷。
尔不知涅槃大戒非法淫,以手触根佛所恼。
他神尚可敬,此佛不可佞。
棘矢桃弧衅鬼来,胔骸血骼魂灵乘。
古来草妖花孽有游魂,岂有尸气千年不神圣。
善女子,尔不闻盛姬在座傀儡瞬,房后爽德丹朱凭。
淫龙漦毒化玄鼋,龀女不帏犹受孕。
若更是杜伯衣冠魂气正,犹不该女鸠迭荡生淫兴。
善女子,丰富伟岸谁似朕海陵语。),帝体洪壮创我甚(《飞燕传》中语。)
产帐鸮鸣定不祥,创痕射鸟何曾妊。
且不是四十九彭祖媵,亦恐似河间髓竭尸传病。
何不将一点神君太乙精,留来别续嫖姚命。
告尔善女人,我言汝莫怒。
如来阴藏相,原有人天护。
总因女子业根深,四十年中不能度。
颇于涅槃时,身根示坚固。
无如阿难弟,忍耻不肯露。
宁受迦叶嗔,竟把遗言迕。
阿难不成佛,不示阴藏故。
想彼秘密因,淫僧会意错。
可怜定光佛,生前未曾悟。
饶他八万四千舍利子,已把真身误。
枯木寒崖暖衣无,徒然不着娘生裤。
善女子,曲终雅。
告尔记,祓郊禖。
古有祭,求男女。
事有例,履迹敏歆喾生弃。
涂山石腹儿,侁国空桑地。
浪说天书八百燕涎涎,虹绕龙迷异。
究不如梁嬴孕过期,甥姞徵兰得来易。
伊洛云游必不真,神童白帝全无忌。
况将宜男两字问桑门,未免成游戏。
瓜田不纳履,投鼠忌其器。
善男子,尔不见洛阳女儿急作髻,瑶光寺里夺人婿。
荆州智远后堂僧,昙献金钱旧床替(各见《魏书》《南、北史》。)
吾固知高辛之狗非人耦,众雌无雄雉求牡。
养由基撮自家阴(见《博物志》。),何必出人胯下求牛后。
倘不遇容成淫季三身首,祈得蒙双生四手。
随清娱宁作腐迁司马迁宫刑,妾随氏清娱郁死。见《褚遂良碑》。),曷不鉴攘羭龟兆骊姬丑。
善男子,法相寺中僧作俑,大鸡昂然小鸡悚,尔不必精进投谁五体勇。
定光佛,放尔三十棒,尔自有浓香触体风流箭(见《开元遗事》。),又何必远借客□索人种。